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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明侦】风白千里雪(鬼撒)


撒太子x鬼妃没有侧。随手写,算是……观后有感而发?

如若不是她只能拥有这样的一个男人,她或许原本是不会爱他的。

但或许是她前世欠了他血债、骗了他性命,结果今世必须偿还。

她虽然想了许多许多,却还是知道,自己的心是交错了人,但既然已经交了出去,就断断没有收回的道理——也再没有收回的能力。

她是那种世人所称的傻女人,且还没有傻到底——若是真正傻到了底,就多半不会感到痛苦了。傻气是一种福分,那种福分她或许是有一些的:她的父亲是大将军,让她练武功,她就练武功,而且身手挺不错;她的父亲让她嫁给太子,她就嫁给太子,而且嫁给了自己所爱的人。

可惜她的福分也就到此为止了。

她是一个不够傻的傻女人,而她的夫君,则是一个不够聪明的聪明男人。

她的夫君从太子变成了皇上,她从太子妃变成了皇后。

她曾经有过成为“侧妃”的短暂几旬,那是荒唐的年华。她和太子都小,一个小而有勇,一个小而有志——可惜二人皆终未有所成。太子的谋士当时也还是他们温柔聪慧的友人,而非现今狡猾无情的异国公子。物是人非,世事无常。

她成了君后,外戚则一个都不被留下。

父亲斩首于庭,母亲自觉悬梁。

而这一切来说对于她的夫君来说是成功、是华表,而且甚至不是他麾下史官册上最为重要的一幕。三国间连年战火,时而退、时而进。她端坐在后宫、囚禁于牢笼,坐在属于自己的院落里。她也曾心怀憎恨,但她是个傻女人,弑父之仇都放下了,连女人生而皆有的善妒之心也被一个个巧笑嫣兮的妃子消磨殆尽。她求他,笑嘻嘻地求他:我可否一战沙场,策马边疆,为夫君打下江山?

他只看着她,同样笑着,不过比她更为虚假,挥挥衣袖漫不经心说道:你们还未死心吗?孤是君王一天,就不会让大权旁落。

她只是一个傻女人啊。

她藏在床下的春宫画——那是陪嫁时偷偷压在箱底的东西,早已翻烂了,到头来作用也只是文人口中的“避火辟邪”。纸页被眼泪枕得黄而脆。

要认定自己会孤单一生并不是一桩轻巧事,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傻,所以才一直在挣扎不休罢了。一回,听到他的宠妃有南方弄来的龙须糖吃,就赌气一定也要,半夜闯到他的书房里去。她的夫君懒得与她计较,吩咐人把糖给她,神情之轻蔑,像打发一条野犬。

于是她有糖了,同那位宠妃一样。但是那位宠妃还有君王的笑靥,而她得到的是冷眼。那又如何啊?她吃这一颗,他的妃子们嘴里就少进一颗。她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金色的果品盘上,她骂自己像个孩子一样,但她还是像孩子一样。

她若是连傻都不犯、连祸都不闯,那他就真的一眼都不会落给她。

好在上天垂怜。

垂怜于她而不是他。

亡国了!亡国了!

他领兵往北去,没有带上六宫粉黛。是在一个深夜里快马轻骑,离开了王城。

那时候她没有睡,坐在王后宫殿的屋顶上,就像十三岁时的少女,坐在将军府的屋檐上赏月,逍遥自在,恍若隔世。她看着他走的,她看着他走了。她的夫君在临走前曾到她的宫殿来过,站在庭院里,望了望她的里屋,看到灭去了烛火的漆黑的窗纸。

那晚的月儿是一轮满月,月光明亮如水,披挂在鬓角和眼睫。

这个男人不会知道她没有沉睡,而是坐在檐角的小兽琉璃瓦旁边低头望他,就像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站在她的屋外望那间他不曾下榻的里屋。

他走了。

随之而去的宫娥嫔妃,随之而去的是一整段属于她的孤苦的年华。

她犹豫是否要跟随他走,偷偷地跟去。她在战乱中不会是没有用的,因为她有一身好武功,且空有一身好武功多年。

但是容不得她思虑,第二日便已兵临城下。

她用许久不曾执剑的手执起了护卫逃跑时丢下的剑,站在宫门内等待异国军队的旗帜。

她一边等,一边傻傻地想:如果他看到自己如此威风飒飒,以剑护他,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嘲笑她不懂吟风弄月?他是否还会夺走她从父亲那里得来的心爱兵器,质疑她的忠诚之心?

她想着想着,自顾自流起眼泪。

于是敌国的领军大将攻入宫城时,看到的就是故国王后这副傻兮兮的样子。

那么,何以说是上天垂怜?

数月后,她的夫君没死没伤,回到了她的身边——对于她的夫君来说,自然是坏事,因为他已成了亡国之君、阶下之囚,被俘关押。他和她被锁在宫城外的一所小院里,重兵看守。除了那点儿少得可怜的仆从,只有他和她,这竟是她从未得到过的赐福。

那晚他们同榻而眠。

那晚刮着凄厉的北风,下了浩渺的大雪。

她摸到他的手是冷的,于是待到后半夜他熟睡时,便偷偷探过身,把自己的铜炉塞进他的那侧被褥,再轻轻握住他的手指。他累了、倦了。本就不是习武之人,带兵北逃,又被俘回城,一路不知受了如何的屈辱,又不知想了几回生死。

他们在新婚之夜也曾同榻。

那时候他没有要她,自顾自睡了,她也这样在半夜里,起身看他。

那时候她是因为赌气、受屈而无法入睡,她偷偷爬起来,往少年身侧放了一盏茶。少年梦里一翻身,茶水就洒了一床。那凉茶替了落红,一如情付流水。

而现在,少年已不是少年,少女已不是少女。

她原以为,或许以后,这就是他们的日子了。在小小的院落里,两个人。她时而傻笑,因为想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她就觉着很高兴。他还是不怎么搭理她,但亦不再冷眼待她,因为他也听说了,当时大军入城,偌大的王宫空空荡荡,只有她一个人在等他。

他求书和纸笔,他求一二位故友造访,他求一两只鸟儿饲育赏玩,但无一可得。他无所事事了,便只能与她攀谈。

他说她真傻。

是的,她是傻。

可是傻的人是有福气的。

他嘲笑她:“你这一生,有过几多福分?”

她说不出好听的话,所以只是笑。终于把他也弄得无奈而笑了。他一笑,让她忆起自己刚刚嫁给他的时候,他与亦为至交亦为谋士的好友相谈,总会露出笑容。她曾经好生嫉妒。

所以现下这一切,于她而言有哪里不好呢?

但是他求她了。

他求她想想办法,看看用她的一身好武功,能不能想办法逃出去。

她觉得这其实不是一件难事。

难却难在,离开这里以后,他们何去何从?他或许有自己的打算,那么她何去何从?

但她还是满口答应,像是十五岁的少年拍拍胸膛那样轻巧。

在一个寒风呼啸的雪夜,她弄晕一队缩在背风处瑟瑟发抖的守卫,带着他翻过后院的院墙。院外是莽莽山林,被冰雪覆盖,因为连日大雪,要找到他们绝不容易。只要过了这座山,继续往南逃,躲过追兵搜捕、出了关,他们就自由了。

她的故事到这里为止就该结束了。

风雪里,他们逃往了何方?

是隐匿山林,抚琴舞剑为乐?是意欲东山再起,却终未能成气候?抑或一切夭折于半途?她执了他的手,她得到了他的笑容,她是个傻女人,她已经觉得够值了。往后怎样——她是他的妻,有名有分,无论有无夫妻之实,都是他的妻,谁能奈何她在阴曹地府继续纠缠不休?

史书仅载:君欲走而复受擒,饮鸩酒毙。

 

 

 

完.

 

ps.我是不是有段日子没写过bg了?明明厨上了白撒结果写了鬼撒,我真的好杂食,欢迎大家给我提供各种cp的各种脑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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